时间：2024年3月11日晚7:30-8:30

形式：微信直播

故事：律师眼中的“lawyer”

讲述：崔月清

主持：朱子凡

走进律师生活，讲述律师故事，大家好我是《律师故事（我来讲）》节目主持人朱子凡，坐在我旁边的是另外一位主讲人崔月清律师，本期故事是第92期，我们这期故事的主题是《律师眼中的”lawyer”》。这个lawyer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它的中文翻译，在这里主持人先给大家简单说一下，大家看这个英语单词，前面三个字母是”law”，是法律的意思，那后边加个”yer”，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律师的意思。律师眼中的”lawyer”就是律师眼中的律师。大家可能会想律师眼中的律师是什么呢？我们这期是要对律师这个行业做一个整体性的评价呢？还是对律师这个群体里边的个别人做一些评价呢？那崔律师你觉得是哪一种呢？

其实这一期的话题给各位朋友选择的，我觉得还是有一些意思，有点味道的。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说律师故事从第一期到现在的92期，我们每周一期，每周晚的七点半到八点半，在直播间和大家相见，我们讲过很多主题，酸甜苦辣、望闻问切、当事人系列等等，这些故事它离不开一个群体，哪个群体？就是律师。今天这个故事之所以有意思，是因为我们律师来剖析我们自己，我们律师来讲我们自己，就像我说各位网友朋友们，新老朋友们，来看一看我身边的朱子凡律师，我是怎么看她的呢？那反过来，她又是怎么看我的呢？这就是同行的视角。这个群体当中有没有故事？像医生的行业，教授的行业，工程师的行业有没有故事？都有，肯定有。每一个行业都有每一个行业精彩的故事。我们原来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行行有故事。那么律师行业自然也不在话下，故事也不在少数。我们也看到律师的工作也有律师的生活，对吧？那律师的生活，律师的工作，在外人眼里怎么看？我们自己又怎么看我们自己同行或者是我们的这个群体呢？所以这是今天晚上给大家探讨的一个话题。大概的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话题都有哪些板块。

我们今天讲的这个主要是先跟大家说一下，我们律师整个行业的形象，我们两个从我们两个各自的角度来谈一谈，我们对律师的行业有一个什么样的印象。然后其次，就是律师可以分为几个流派？因为在之前的故事，我们在律师的江湖那一期也讲到了，其实律师是有很多流派的。比如说学术派，比如说江湖派，有很多的分类，还有死磕派，我们这个也会在稍后的故事中为大家详细讲述。还有一个我们要讲的是在律师的各个群体当中他们是什么样的形象。因为我们刚才说的是流派，但是我们可以按照本地律师，外地律师，或者说是我们在开庭的时候，如果是民事案件的话，有己方律师，还有对方律师。如果是刑事案件的话，那还有合作律师，有的是其他辩护人，是有多种多样的分类。我们再根据这个分类，再讲一讲这些群体当中有代表性的律师的形象。介绍的同时，大家可能就脑子里会有个概念，那分成各个类型的话，那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敌人？可不可以这样去想问题？那就可以告诉大家是可以这样想，律师的朋友和律师的敌人，也是我们《律师故事》给大家讲过的内容，今天也可能会涉及到这一块。所以我们说律师的故是多多的，律师的风格是各有不同的，外人不了解的东西还是不少的。那这个律师这个群体是什么样的呢？大家可以想一想，我们原来在港台剧里面会看到有律师的形象。而内地的电影电视剧当中，上世纪90年代之前，2000年之前几乎是没有，没有律师这个角色的出现，包括扫黑的剧，这些是后来慢慢才有的。大家想一想，如果说我们的法庭里边没有律师这个角色，没有对抗性的角色，没有这个制度的设置，那是一家说了算。你说他犯罪就犯罪，你说他罪重就罪重，你说他该杀就杀，那岂不是失去了平衡？律师制度的出现，律师制度的设置，就是为了打破这样的一家独言或者一家独断的这样不公平的情况，要让天平两边平衡，平了才能稳定下去。律师这个角色出现了以后就很有意思了。首先出现了几个类型，刚才主持人也跟大家讲了有哪些类型。我们用江湖的话语说叫做流派。刚才说的学术派，是教授专家学者上去就讲法条，根据《刑法》第几条第几款，法律法规是什么，犯罪构成是什么样的，主观上、客观上、主体上、客体上等等的这些东西，跟在大学上课一样，这个庭开起来还是蛮有意思的，法官就像学生一样在听老师讲课，这是教授的风格，是学术派的风格。什么是明知？知道和应当知道。那什么是应当知道呢？啥叫应当和不应当呢？教授就给你分析一二三四五，法律上有可以从轻处罚。什么叫可以呢？教授就会给你分析，可以是既可以也不可以，应当是必须。所以这个教授讲的，有的时候你仿佛回到了大学课堂。但是不好的一点，我实话说，想必朱律师也有体会，那就是太书生气，仿佛在听课一样。特别是有的时候时间很晚，外面瓢泼大雨，刑事案件的被告人还要送回看守所，这些辩护人还在长篇大论的“讲课”，那法官就会打断，这不是在上课。这各有好处，各有坏处。

当然还有一派是勾兑派。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从“勾兑”这个词上，大家也比较好理解，这案件交给我，那谁是我表哥，那谁是我兄弟，那谁是我的战友，那谁是我家老爷子的下级什么的，就到他这没有说和解不了的。你说咋判就咋判。还有些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你想都能想到，什么叫“勾”，什么叫“兑”，什么是“勾兑”。还有一种叫死磕派。我给大家举个例子，什么叫死磕派的律师？我们曾经听到过这么一个事儿，有一个著名的大律师来到河南南阳办的一个案件，这是真事。来河南南阳办一个案件，由于指派的检察官，地方方言比较重，把起诉书的一个字说的不准确，或者是读成了错别字什么的，就这个意思。那这个律师就桌子一拍，说这么重要的案件，这么重大的事件，你怎么派一个普通话不标准的检察官来出庭呢？你是不负责任，要求检察院换检察官。那在法庭上读错了，还可以再重读一遍，普通话不标准。因为中国地大物博、地域广阔，各种方言都有，四川话、东北话、河南话对吧？这是很多。我们要求官方的要说普通话，但是有一些真的不会的话，那这个尽量说，因为外地听不懂。但就因为这个事儿闹了一天，你不换就不行，那法官也急，说，驳回辩护人的申请，检察官不能够换人。那这个律师又逮住了法官说你凭什么说检察院换人不换人，这是由他的检察长来决定，你凭什么插一手？这个说实在话，这个是法官的错误，这个没错，检察院换人不换人，由检察委员会，由检察长他们来决定，是不是？法院管不了换不换检察官的事，你不能管他，他不能管你。这种情况下，法官最后不得不休庭，那就说明什么意思？这个死磕，磕的是什么？有的时候我们说普通话不标准，这个字儿读的不准确，这种事儿我们说有的是真的是枝节性问题而不是原则性问题。我们说原则性问题要坚持，枝节性问题不纠缠。你纠缠的话一天过去了，我们说有的时候你死磕下来，把自己也气得不得了，整个程序也乱了。但我们说都有好处都有坏处。那好处是什么呢？好处是你比如说死磕派里边最新出现的一个叫什么刨祖坟式的辩护，大家知道吗？就是说把乡下的祖坟给你挖了，那这是要命的。那这种现在最新的这样一种说法，这种是江湖说法，叫刨祖坟式。就是说如果发现审理这个案件的法官他原来曾经受过处分，或者是被处理过，但是没有通知。如果法官有这种情况的话，那可能是把你的根给挖了，会说法官没有资格，你就没有资格坐在审判席上。你当初怎么样的哪一个判决书上写你的名字，人家送礼送了多少，这是刨祖坟式的律师。还有其他派的叫什么？还有一派是最常见的，叫平民派，我们其实都是平民律师，因为这个平民律师，不是官二代，不是富二代，也不是红顶，我们绝大多数的都是这个派。我们说的这些派别都是江湖上的说法，没有准确的概念，没有准确的认定，教科书里边没有这样的规定，所以是我民间的说法。

还有一种叫江湖律师，江湖律师是什么？江湖律师其实也是江湖说法，社会上的说法，民间的说法，什么叫江湖？现在一说江湖，大家想到的形象可能是戴着墨镜，但是江湖派律师主要指的是什么都干，什么案件都能接，什么钱都能挣，是不是这个意思？这叫江湖律师是吧？这是简单给大家介绍一下，大家知道就可以了。还有一种是广场派，就是他这种律师，开庭的时候就简直像是在广场上演讲一样，他就只管讲他的，他自己讲的尽兴就可以了，不管当事人的死活。或者广场派大家不好理解的话，叫表演派，就是在法庭这个舞台上表演。我们有时候也不可否认，庄严的法庭之上，我们的口才好，我们的形象好，我们的综合素养好，你说出来的话，那就铿锵有力，就能够打动人心，就能够起到一定的代理或者辩护效果，这是毫无疑问。话有三说，看谁来说，这是一个。但是，我们说把法庭作为一个表演的舞台，这就过了。你的工作就是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比如说刑事案件就是无罪、罪轻或者免于刑事处罚的，你的依据，包括你的证据材料，那就是这样一个，你就具备一个律师的辩护观点。那如果说完全是表演的话，那你不管案件效果，纯粹是为了过把瘾，那这个案件就死定了，所以说这个也不可取。

但是有一点，我这里面要给大家说一下。有一点这个也给大家说一下，我们很了解律师，我干了三十多年的律师了，今年是三十三年的律师职业生涯，就是说有的时候接触的还是多一些。你比如说有些可争可不争，有些是必须要争，你比如说有的时候，开庭的时候，要求你只说五分钟，或者只说三句话，只提两个问题，不能多提，多提了就不允许。当然这是大的方面，这叫节省资源，不能浪费时间。我们要精炼，要干练，要逻辑清晰，要逻辑明确。但问题就是有些话他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那怎么办？那就是该讲必须要讲，那有的时候被打断还是要讲。并且，还有一种，法官说不要再说了，你材料都已经记上了，你拿个书面的给我就行了，这个律师就说不行，我还得说，因为我给你提供个纸质材料，你不一定看。为啥这样说？这个律师他较真是有道理的。他说他在开庭之前，他邮寄了一个材料，后来到法官的办公室填一个什么材料的时候，发现他一个月之前邮寄的资料就没有拆封，就扔在桌子上。所以说他对这个法官的敬业态度就产生了怀疑，说不行，我现在必须要说，因为我现在说，头上有录音录像，这个书记员也在记，记在庭审笔录上之后，我不相信你不看，作出判决的时候你不看庭审笔录吗？所以，我不再给你提供纸质的，以免我提供了以后，你连拆封都不拆封。所以这一点，我觉得是对的，这个律师这一点较真儿是对的。我们有时候那些江湖流派也很乱，但是问题就是好的要坚持，要持续，有些不好的我们不学。像刚才说的那个一个字的读音不准确，就要闹上半天一天，造成这个案件开庭开不了，那这个不可取。

还有一个，我们早年间曾经遇到一个案件是盗窃案件。盗窃牛犊和牛，盗窃耕牛五头。其实在律师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其中有一头是牛犊，一个牛下了个牛娃叫牛犊，但是小牛也记成大牛了，这五头牛都变成大牛了，成年牛了，而不是牛犊，这个是不对的，指出来了，因为什么呢？成年的牛和壮年的牛和牛犊的价钱不一样，而盗窃罪，就主要是看盗窃数额的，根据数额较大、巨大和特别巨大来量刑的。所以说，你数额较大是多少？数额巨大或者特别巨大是多少，诈骗罪都是这样的，所以这里面较这个真是对的。因为一头成年牛现在多少钱，我不太了解，好像前段时间听谁说一头牛现在一两万。那牛犊大概多少？刚出生的牛犊值不了那么多钱，这需要评估一下，这个盗窃数额很重要，所以这个是要较真的。但是如果说什么是牛犊？什么是成年牛，什么是壮年牛？什么是老年牛？你要去讲课的话，那这个情况这样的不苛求。尽管你学富五车，但问题讲清楚就行了，没有必要就扯那么多。

我们刚才讲的是律师当中的流派，也是我们民间的说法。因为这些东西是我们律师在平常交流的过程中，根据各自辩护的特点，或者说是代理的风格总结出来的这么几派。就是刚才我们讲的有这个学术派，有这个死磕派，有这个勾兑派，还有这种平民律师等等，这个类别还是蛮多的。这里边再给大家补充一个派，我们权且叫派，咱们律师同行，你们如果在直播间的话，大家一起探讨，我一说你就明白，叫做万金油派。朱律师你给大家介绍一下什么是万金油律师。有的时候我们说万金油律师是说他职业的范围。因为有的律师他除了做民事，他还做刑事，他还做行政，还做知识产权。换句话说，只要是律师啥案都办，只要是医生啥病都治，是这个意思，能治好吗？那另当其说。这里边有专业门类，你比如妇科的你去做手术，或者儿科的你去做心脏手术，可能都做不了对吧？但是这种律师啥案都接，啥案都办，什么都敢说，张口就来。那这样的话他还有两个套路，也给大家介绍一下。万金油律师是有两个套路。第一个套路是如果他是第一被告辩护人，那开庭的时候大家都攥着耳朵在听，看这个第一个怎么辩，这是大头是吧？一般都是主犯。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各位审判长、审判员，鉴于时间今天这个案件比较影响力比较大，我发扬一下风格，我为了给后边的律师多腾一点时间，我就不说了，我就少说两句，以便于大家都有机会发言，以便于我们法庭按时下班，按时吃饭，不加班，不耽误大家回家。他这个开头就这样套这样带。那有人会问了，如果他是后面几个呢？他会说前面的各位律师大家都讲的很好，鉴于时间关系，我就不多说了。你看现在马上就12点，马上就天黑了，马上就要下班了，为了节省时间，我就不多浪费大家时间了。我写个书面材料，法官看一看就可以了。那么这是说话的套路，无论发言早，在中间发言或者是发言晚，他都有一种说法。还有一种万金油的说法，就那三句话，被告人不懂法，不知法，愚昧无知。第二个，被告人犯了罪，愿意认罪认罚。第三个，希望法庭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早日回归社会，谢谢，我的发言结束。这是一种万金油派律师的辩护风格，在这里也给大家补充一下。

那我们讲完了律师的流派，我们再来说一说刚才我们想说的把律师按照本地律师、外地律师、专业律师、非专业律师、对庭律师还有合作律师这样的几个类别来分的话。那这些分类中的代表性人物或者说是能代表这个群体的一类形象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先从本地律师、外地律师来说。因为律师眼中的律师，我和崔月清律师，我们两个现在是在郑州的律所的办公室里边给大家直播。我们职业范围，律所的注册地是在郑州。比如说离开郑州，我们去周口，我们去浙江，我们去江苏一带的话，那我们对当地律师来说，我们就是外地律师了。你出了你的家门，那你就成外人了，就是外地律师了，那你在郑州，你到了开封也就是外地。再远一点儿说，你出了河南，那就是外地。本地律师到外地律师开庭会有哪些故事呢？给大家讲一讲。

这个其实也能分为几类，分为友好的和不友好的。哪些是不友好的呢？大家可能会想说，不是有一句话叫“同行是冤家”吗？你们不应该天天见了都两眼发红吗？在法庭上面，天天斗的你死我来，怎么可能会说很友好？我跟你说这个是有误解的。这种说法都是受电视剧的影响，被电视剧骗了，电视剧里演的都是你怼他他怼你，但其实现实当中还真有。前段时间听说郑州有个律师到北京去开庭。到北京去开庭了以后，是民事案件，一个原告律师一个被告律师，那这里边这个法庭之上不全是和言细语的，有的是唇枪舌剑，有的是争得面红耳赤，有的是据理力争。那在这个民事案件当中，郑州这个律师到北京去以后，就受到了北京律师的欺负和碾压。这个皇城根下的，好多朋友，好多大腕律师朋友啊，办案都很好。咱北京律师都是很友善的，就这个案件当中的北京律师欺负人，那他咋欺负的？他说你给我闭嘴！律师让律师闭嘴。律师在法庭上的发言，无论是原告律师还是被告律师，一方发言，另一方不能插嘴，不能打断了。只有谁有资格有权利来打断？只有法官可以，法官是居中的，他是法庭的指挥者，他的指挥棒让你多说你就多说，该谁说就谁说，对方你着什么急，你说的时候这边不插话，不插言，尊重你是吧？律师同行都是互相尊重的。你凭什么让对方律师闭嘴呢？闭嘴是有一定的侮辱性质的。因为正常的法庭发言的话，无论你说的是对是错，因为我们都是按照法律来说，同一个法律，它有不同的解释，每一个人在心中对他的这个解释的含义可能有所不同。你站在这方你可能是这样子，你站在对方可能是这样解释，就会有不同的理解，但是你应该尊重别人发言的权利。就那句话怎么说，我不认可你的发言，但是我尊重你发言的权利。所以说真的是有的时候觉得正常的发言，就算我不认可你的有观点，但是也会理智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让对方把这个话说完，然后轮到自己这方发言了再说。因为法庭辩论是一轮接一轮的。你方发言完了，我方再对他的观点做出回应，发表我方的观点。他完全可以在自己这边发言的时候再去回应对方的观点，没有必要这样，像吵架一样。就很失去控情绪控制的，有这样侮辱性的发言。尤其是法庭秩序的维护者应该是法官，你作为一个和我们平等的律师，你就没有这个权利去说这样的话。

说到这儿，我想起来我前几年大概是不到十年，我跟助理张律师在鹤壁，我们河南省的鹤壁中院开了一个庭，那简直气人。当地的律师，他是一个相对比较年轻的律师，仗着是在他家门口开庭，那简直是狂的不得了，每一句话都噎人，每一句话都让你生气。你提醒法庭要求注意，比如说他说你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我要求法官予以制止。我说请法官查一查什么叫信口雌黄，什么叫胡说八道。如果没有字典的话，现在拿出你们的手机去查一查，看看百度上怎么说。什么是信口雌黄，什么是胡说八道，这是贬义词还是褒义词，法官呵呵一笑，也不制止。那律师一看，就像他家开的一样，在他家门口一样。我们说有的是得理不饶人，有的是无理讲三分。说都是说理的是吧？理不辩不明，这可以，但问题是侮辱性的、贬低性的、辱骂性的语言就出来了。你不敢相信是律师同行说的话，你会觉得很震惊，如果是其他人说的话，你还觉得情有可原。因为我们是律师群体，律师这个群体都是高素质有修养的群体，怎么能口吐脏话呢？所以到现在为止，我记得很清楚，我不想提这个律师的名字，所以说我甘愿一辈子不再见他。当然也有好的，也有好的律师同行。有句话是人不清行清，刚才那一种就相当于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的是吧，他恨不得什么什么，那这个还有人不清行清，你不熟悉不了解。

前年冬天，我和王智会律师，在连云港赣榆法院开了个庭。当时我们穿的就像今天一样，穿的西装，外边有个羽绒服。但是到了法庭上以后一看，当地的律师穿的都是律师袍。当时我就觉得好尴尬，因为这个案件它是个在全国有影响力的案件。当时我也问过法官，我说要不要穿律师袍，法官说没有强制性要求。因为律师袍不好携带，大家在以往的节目当中也看到我们穿律师袍，太大，提起来不方便，特别是我们说远道而去，不方便携带，就没有带，谁知道这么尴尬，马上就要开庭。当时我边上的是当地的律师，也是我们同台的律师，我们是一条战壕的战友。因为当时19个被告，每个被告有两名律师，这个律师人数很多，绝大多数的都是当地律师，整整齐齐的。我们两个，还有一个是外地的律师，就是觉得有一些扎眼。那个女律师就主动提出来说，你稍等别着急，我回去给你拿一套律师袍。他给法官打了招呼，说我去去就来。过了一会儿，她就提了两套律师袍回来，是回到他们律所向其他律师借了两套律师袍给了我们，拿到法庭给我们穿。我当时真的非常感动，这不仅是个面子的事，真的我觉得是同行的很亲很温暖。当你有难的时候，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同行伸出了援助之手，帮你体体面面的去统一着装。后来我们回来之后很感动，写了一封感谢信，包括我们的纪念品，就和两封感谢信一同寄给了这个律师的律所主任，也邀请律所主任和这个律师方便的时候来我们律所交流，我们热情的欢迎这位连云港的律师同行。到现在为止，我一讲起这个事，就感到心里暖融融的。那天的天虽然很冷，但是在法庭之内我感到很温暖，温暖在心，温暖在我们同行的帮助。真的我为这位同行再次点赞，我期待着这位同行来郑州进行交流。

我们刚才说的这是一个刑事辩护上很温暖的例子，在民事案件的代理过程中也有很多很温暖的事情。因为虽然我们在去法院办事情的时候，有的时候去法院阅卷，或者说是去法院找法官交流事情的时候，跑的都挺快的，有点着急忙慌的。但是看到同行就是外地的律师来我们本地立案，或者说是阅卷。因为每个地方用的小程序，用的在线的立案的平台和阅卷的平台它不一样。有的这个外地律师来我们本地立案的时候，他以为现场可以立案，但是有的他是先要把这个立案的文件先在网上提交，先预约立案，这样才可以。所以说有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虽然说我们办事情的时候挺着急的，但是也会愿意停下来帮助我们的同行，跟他讲一下这个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就是说用哪个平台，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操作步骤，把大致的跟他讲一下，出门在外，能帮一把就会帮一把。

说到外地同行，我有时候很还是说很亲。有些案件，我们到外地开了庭以后，在疫情之后，网上电子版的判决书、裁定书就发过来了。那原来没有，原来都是邮寄的，通过专递的方式。有一年我在福建开了庭以后，有一段时间没有下判决。有一天，我们一同出庭的当地律师，这个不是同一个被告人的辩护人，他是其他被告的辩护人，他就加我的微信，发了那判决书。我一看哟，这我们还没有接到法院的判决书，他就不嫌麻烦的，把判决书一页一页的给扫描发过来了。因为那种案件也不怕泄密，也不是泄密案件，让你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因为每个律师在开庭之后都在焦急的等待判决结果或者裁判结果，那这个真的是雪中送炭。你恨不得早一点知道，这一点还真的是不错。那外地的律师到郑州来，有没有可讲的故事，跟大家交流一下。

不知道观众朋友你们有没有过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因为有很多这个案件，比如说我们前段时间在网上看的这个很火的郑州中院门口的刑辩天团。这个简单给大家说，因为这个外地律师，我们说主要两个方面。一个刚才说了，如果外地律师到郑州来，乃至到河南来，我相信我们的河南律师，相信我们郑州的律师都会在他有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这个是毫无疑问的，我们能够做到，也相信大家，河南人忠厚老实，这是没有问题的，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的话，我觉得还要抱着一种开放式的学习的心态，学习北上广律师的经验，他们的见识，以及他们对案件的高超的辩护技巧。包括刚才朱律师想说没有说的北京的刑辩律师，一群大咖律师到郑州来开庭的这个情况。所以这里边，我们觉得能去学就学。我是老律师了，但是我也愿意和先进地区的，开放地区的，北上广地区的律师好好的去交流去学习，这个真的是太有必要。因为毕竟是内地，我们中原地区相对北上广还是有些落后，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我们要多向他们学习。但这里面的故事很多，你出了门，到人家家里边，你就是外地律师。人家出门到咱这，人家就是外地律师。但是还有一种情况是不能接受的。网上有一个外地律师，他开庭的一个涉黑案件，应该是在山东某地开庭的时候，遭到了当地律师的围攻。就觉得很奇怪，怎么律师会围攻律师？原来北京这个外地的律师，他是第一被告的辩护人。从第二被告以下的十多个被告人，都做了认罪认罚。由于第一被告人不认罪认罚，第一被告人的辩护人，也是可能按无罪去辩护。那这样就惹恼了当地的律师，当他一发言的时候，有个当地律师就说，你不要说了，你耽误时间，浪费大家的时间。另一个说，你还说啥呢，我们都认罪认罚了，你还说什么。你一句他一句，这个法庭好像是置之不理。那这样的话，只要你给他做无罪辩护，你只要一辩护，特别是对证据的三性，关联性、客观性和合法性进行质证的时候，提出异议的时候，这些当地律师就说这些证据我们都看过，都没有问题，我们都签了，都认了。你凭什么不认，你纯粹是浪费大家时间，我的人很快就放出去了，你这样一搅和大家都不能早点出去了。这一点其实可悲。一般的我们的律师同行，都是为了法律的公平正义，为了忠于当事人的利益，各为其主。这个是正常的。但是受到围攻，我们觉得，第一是不可想象，不可思议，也是反对这种做法的，我觉得该辩还是要辩。你认罪认罚那是你的事，你对证据放弃质证意见，那是你。所以该辩还是辩，我们不能够牺牲，不能够欺负外地律师。

我们刚刚讲的故事，主要是从本地律师和外地律师这两个分类上面去讲的。我们律师眼中的这些本地律师和外地律师都是什么样的形象。有友善的，给予外地律师援助之手的，也有不友善的，凭借自己本地人的身份，说好听一点是当庭的反驳别人的，说不好听点，其实他就是当庭侮辱别人。这样不友善的律师是有的，但是还是愿意相信友善的外地律师比较多一些。

咱们下面接下来给大家聊一聊对手律师，对庭律师。一般指的是民事案件，民商事案件或者行政行政案件里边，原告一方律师，被告一方律师。有一年，我办理一个离婚案件，我代的是男方。碰巧我的大学同学也是个律师，也代了这个案件，他代的是女方。从进法庭门口开始就装作不认识，人家装作不认识我，我想着毕竟是同学还是同行都在郑州，我就想打个招呼，但人家装作不认识我。在法庭上，没想到我这个同学，那一会儿辩护起来，那真的是你死我活，面红耳赤，比其他的案件都要激烈，就类似于一分钱都要争到底。那当时我都怀疑，我脑子瞬间就在想，这到底是不是我同学，我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怎么这么凶，怎么这么针锋相对。这样也激起了我的斗志，那真是针尖对麦芒，当事人看着是旗鼓相当的，后来这个案件结束之后，他拍我肩膀说吃烩面去，我都不想理他，我刚开始给他打招呼他都装作不认识。但后来我们一起去吃了饭，就不谈案件。这时候我想起来电视剧《亮剑》当中的李云龙和楚云飞，一个是国民党，一个是共产党。两个人在战场上斗的是你死我活，恨不得把对方置于死地而后快。但是生活当中是一个惺惺相惜的朋友，是不是？他们两个都同时受伤的时候，昏迷醒来的第一句话都是问他在不在，他怎么样？都在关心。所以这些案件，你看刚才我说我代离婚案件的男方当事人，我同学代离婚案件的女方当事人时，所以说这也是在法庭上，各为其主，为了孩子的抚养权争，为了财产的分割争，婚前财产、婚后财产、共同财产，哪些是，哪些不是，为有没有债务承担去争，我们代表的是当事人的利益，我们在为当事人去争，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做到利益最大化。但是丝毫不影响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对不对？我们的同学友谊还是在的，到现在我们同学时不时还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所以说他来过我办公室，我也去过他办公室。那这些我们觉得这个与案件都是没有关联的。所以我们说你说他是敌人，那一会儿你恨不得掐死他，那就是敌人。但你说他是敌人吗？不是，我们没有个人恩怨，在案件当中也都没有胡说八道，都是据理力争。什么叫据理力争？哪怕是有一点点理，也要使劲去争。都是依据事实依据法律，都是为了利益最大化，都是为了最终是公平的去处理的。

那我们刚才说的是对庭律师在法庭上面非常的激烈，就是有点这种针锋相对的意思，那就是针尖对麦芒。但是我们也经常说律师，它是一个工作，它影响不了我们的生活，我们在工作的时候，那肯定是非常专业的，就是据理力争。但是开完庭之后，那我们就是萍水相逢的两个陌生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恩怨。我们最大的争执也就是在开庭的时候，对于代理观点的不同。其实有的时候，我这是即兴的跟大家聊，有时候我们去外地开庭，外地律师就会问你是怎么来的？你来了以后准备停几天？附近的景区有没有去走一走看一看？我们当地的特产有没有尝一尝？你比如说外地律师来郑州，开庭是开庭，开庭结束之后，上去握个手，打个招呼说，你是第一次来郑州吗？河南烩面有没有吃过？胡辣汤有没有喝过？我们有时候回宾馆的路上也会问对方要不要趁车，要不要我送你怎么怎么，我觉得同行有时候还是很亲的。

所以说我们经常说，律师同行也不是冤家。因为除了法庭上那会儿，下来之后，我们都是很亲切的。说完这个律师眼中的lawyer，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我们今天只是先简单说了一下这个本地律师和外地律师，以及对庭律师，还有合作律师。由于时间原因，我们就简单介绍一下什么叫合作律师？比如说民事案件里边，咱们就举个例子，这个公司当原告或者公司被别人告了，公司的法律顾问一般都是律师，外边再请一个律师，两个人合起来办这个案件。这就是一种合作关系是吧？合作关系一般情况下都是紧密配合，按照行业的惯例，要指定以谁为主，以谁配合这样一个模式，这是一个。那么刑事案件，可能是法律规定也跟民事案件一样，最多可以请两个律师，不能超过两个律师，超过两个律师就违法，这个不予接受。两个律师共同辩护。你看很多大案要案当中都是两个律师，甚至是两个律师背后的团队，两个大团队在辩护。两个律师在辩护的时候，两个人说不到一块儿怎么办？有没有这种情况？有这种情况。因为有的时候一个律师做无罪辩护，一个律师做有罪辩护，两个人说的观点完全都不一样。对于同一个行为的定性，一个说是明知，一个说是不明知，感觉怎么说呢？两个人说的互相矛盾。这里边我们说得分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如果说通常情况下两个人共同辩护，一定要商量好辩护方案，制定好辩护方案，商量好辩护对策，谁主攻谁配合，就像双打一样，乒乓球的双打一样，两个你攻他守，他攻你守。但是也不排除比如说在北京请个律师，在上海请个律师，北京的律师和上海律师尿不到一壶。你辩你的，他辩他的，你说是这个罪，他说是那个罪，甚至都跑出了公诉人起诉的范围了，这是第一个。第二个就是刚才说的你说有罪，他说无罪，这种情况不是不允许的，也允许。比如说你做无罪辩护，你为了技巧，因为无罪辩护有可能不被采用采纳。那另一个律师，做罪轻辩护，有罪罪轻辩护，希望免于刑事处罚，这也是可以的。但是，第一，前提是两个律师必须商量好。第二个，两个律师必须要共同取得被告人的同意。就是当事人，就是在监狱、看守所里边那个人，你得告知他你的辩护方案是什么，我崔律师给你这样辩，朱律师是这样辩。你看我们像这样的技巧搭配，这个不采用，采用那个是吧？所以说是这样一个技巧，有策略的辩。就怕的是哪一种呢？就怕的是你两股道上跑车。因为我们说家属请两个律师，目的是很单纯，就是为了增强力量，加大辩护力度，共同把案件给辩好。所以一个人势单力薄的是吧，两个人就力量壮大，互相配合。但是如果说是操作不好的话，你辩你的，他辩他的，两个人根本就辩不到一起。甚至来讲，我还听到过，第二辩护律师说第一辩护律师胡说，以我说的为准，不要听他的，法庭你就不要听他的，听我的，你把记的他的话给抹去。但这里边呢，这是违背律师职业道德的，是要受到我们律师行业的行规的惩罚的。但我觉得根在当事人家属这儿，有的当事人说我就请两个律师，你们各显神通吧，你愿意咋辩就咋辩，我不管，你们互相竞争。说到底这损害的还是什么？还是当事人自己的利益，是不是？你两股道上跑车，尿不到一壶里边那不行，对吧？其实有的时候合作律师辩护就像一个发动机，它有两个轮子，那两个轮子要往一个方向走，那肯定是跑的很快。你要是一个轮子往东，一个轮子往西，那这车怎么开它都开不好。

时间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走进律师生活，讲述律师故事，用文字、用图片、用音频、用视频的方式，在每周一的晚上七点半到八点半，固定的时间在郑州我的办公室给大家直播《律师故事》。我们已经走过了92期，今天是第92期。律师来说说律师，不拔高也不贬低，实事求是，有一说一，是这么样一个姿态。我们眼中的律师是什么样，其实我们就是什么样。就像白岩松说的，你不要说河南人不好，你说河南人不好，就是说中国人不好，因为你的这个祖上也是河南人。用到这个地方不一定恰当。我们的律师行业是阳光灿烂的一个行业，我们律师现在队伍越来越大了，70万人。律师行业当中，我们绝大多数的都是职业、敬业、公平、正义、奔波、拼搏这样的一个群体。这个群体里面有丰富的生动的故事可供挖掘、可供讲述。我刚才讲的那些，只是a little，只是极个别的那么一点点跟这个行业的和谐的声音，不相吻合的一些噪音。但那都是小事，那都是次要的，我们的主流是好的。做党和人民满意的好律师，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目标，追求公平公正，我们一直在路上，我们愿意一直打拼在路上。

这里是《律师故事》直播间，这里是《律师故事》的第92期。这期节目即将结束。我不知道在座的新老老朋友们，大家对《律师故事》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欢迎大家在后台留言，也欢迎大家通过微信的方式，各种各样的方式交流。律师讲律师，是不好讲，但律师讲律师我们最有发言权，我们就是律师，我们也最知道律师是什么样的。那我们这一期的节目到这里就暂时结束了。欢迎大家在下周一晚七点半继续来我们的直播间，听我们讲述精彩的律师故事。我们这一期讲的是律师眼中的律师，大家好不好奇我们下一期讲什么呢？你可以把想听的故事主题打在评论区，我们也会看到您的意见，对下一期的主题做出一些调整，好的东西我们会坚持，新的东西我们要吸收。欢迎你的建议。朋友们再见，大家晚安。